重塑废话的权利

从此以后,爱是信仰。

【GGAD】地尽头(END)

*梅林给我的勇气写GG视角(。

*不过是这个复杂人物的万分之一种可能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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格林德沃的一生都和雨有关。

离开戈德里克山谷,和阿不思·邓布利多决裂已过去几个小时。他走得太匆忙,什么都来不及拿,不如说,那一刻他什么都忘记了。乌云压天落下倾盆大雨,祸不单行,一切都来得猝不及防,他像掉进德姆斯特朗的深湖,肝胆结上霜,表里俱寒冷。少年人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,冷雨似毒药般呛进他的气管,全身上下只剩下手中的魔杖还陪着他,还有左胸口上装在马甲口袋里的那个小小的瓶子,连御寒的大衣都没有。他眼中的光复杂但没有熄灭,一丝后悔的情绪涌上心头又转瞬即逝,很快他发现那不是后悔,那是他知道,阿不思·邓布利多再也不会再和他站在一起。

格林德沃继续孤身一人往前走,他没有一败涂地,只是拥有了两个月灿烂的暖阳,就以为北方再没有寒冷了吗。他在学校的时候已经习惯了。

他随手给自己施了个干燥咒,还没有把身体完全烘干,推开一家简陋小酒馆的门。

老板是一位年老的男巫,瞥了他一眼,抬起手指了指火炉旁的位置。在这种天气,店里没有坐满人,却也不少,看上去都是一些猎人或者是饱受生活风霜的人,来小酒馆安静小憩。

“我们这里只有这种烈酒喔。”老板拿着巨大的酒瓶晃了晃,“可你看起来还没成年吧。”

格林德沃颔首,不是肯定他是未成年的的说法,而是示意“可以”。老板看了他一眼,把酒满上杯子的三分之一,然后推给了他。格林德沃平静地灌了一口,饮去了一半,安静地看着壁炉。

“很少有你这样的年轻人习惯这样的烈酒。”上了年纪的老板感到惊讶,对他感兴趣起来,“你如果不是生于极寒之地,要不就是一个极其傲慢的人,要不一定是经历了什么让你断定铁石心肠的事。”

格林德沃勾起一边嘴角笑了,他不知道对方为何如此下定义。“习惯而已。”他说,一口喝掉剩下的酒。然后他起身,准备离去,外面的雨还未停下,可他不应该停留。

“你还这么年轻,有什么是不能改变和挽回的呢?”身后传来老人的声音,比起忠告更像是疑问。

那一刻,格林德沃突然觉得自己晚年也许会经常想起阿不思·邓布利多。可那又怎样呢,那是年老的事了,他还很年轻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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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选择的道路比想象中更艰难,什么事情都只有他一个人。开始的时候,他时常感到背叛的愤怒以及对挽回的无力和憎恨。他觉得真是可笑,阿不思·邓布利多,拥有和他一样令人炫目的才能,最后还是选择了故步自封,把它们用在研究无用的咒语和无聊的比试上,像是被关进笼子的金丝雀供人观赏。

后来他不再有背叛和挽回的念头,隔岸无旧情,他所拥有的那点可怜的内心的柔软,被他的强硬、好胜和不可一世冲刷得体无完肤。

他的爱情不是他的软肋,也不是他的盔甲。然而夜深人静的时候,他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,他就把自己变成石头,不让那可怕的情绪有机可乘,为了“更伟大的利益”。他依旧能感觉到痛,身体的,心里的,但没有什么情绪能让他落泪,他甚至有些喜欢这样的麻木。

他也许天生适合做这样一个革命家,在人生的哪一个阶段,格林德沃都没有悔恨。世人总是把信仰、事业、双方家庭,血统种族和阶级,和饮食爱好等等一切乱七八糟的东西和爱情捆绑在一起。可爱情就只是爱情,格林德沃不用借助厄里斯魔镜也知晓他内心最渴望的是谁,他把自己那份仅剩的完好的唯一的爱情剖出来,放在玻璃罩里,他看见邓布利多回到霍格沃茨任教,他的阿不思在校园里笑的毫无戒备,被孩子们簇拥着,他的爱情。啊,他感到了妒火带来的疼痛,因为他把每一样东西都分的那么清,所以当他看见爱情的时候就只有爱情。

妒忌是我的权利不是吗。

纽约的街头,格林德沃看见邓布利多目送他喜爱的学生纽特离开。天还是下着雨,行人撑着漆黑的雨伞来来往往,赤褐色头发的巫师也撑着和麻瓜一样漆黑的伞。邓布利多站在人潮中,他察觉到有人正朝他走来。

“我能在您这里避雨吗,先生。”

语句是询问,语气却强硬。

他刚要抬起眼,便撞入一双熟悉的眼睛,此刻那双眼是黑色,而不是往日的蓝色,可他还是像被施了石化咒一样僵硬了片刻。尽管已经变成另一个模样,邓布利多还是一眼便认出了他,那个人马甲口袋上坠着的瓶子闪着炫耀似的微光。男人攀上伞柄,拢着他的腰转了一个圈,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。

邓布利多想去拿贴着衣服的魔杖。格林德沃抬手撑在他身后的墙上,看起来只是轻轻扶着,要把他圈起来,没有一丝一毫进攻的意味。

明明他们的身高差不多,阿不思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如何总是能够在他们之间保持主动的。他一直埋藏得好好的紧张、憎恶、恐惧和藏得更深的渴望潮水般涌上全身,进退两难。

格林德沃一直望进他的眼睛,没有任何保留。像猎鹰看着猎物,又像是深渊中的魔鬼,轻易能勾起他最引以为耻的一切。

“我猜你从不感到后悔。”你后悔吗?邓布利多感觉嗓子沙哑的冒出烟,他感到自己的说出的话是如此愚蠢,同时还藏着细若游丝的希冀。

果不其然黑巫师笑了,“我从不悲观。”

他握着伞柄的手能感到对方手掌的温度,触电一般令他又惊又怕,像要低温烫伤。格林德沃为什么出现在这里,为什么冒着暴露的危险接近他。邓布利多决定不再想那些没有结果的可能。他说,“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牵着鼻子走……”

他果断地抽出魔杖,抵上格林德沃的下颚。他眼中流露出不可抑制的悲伤,希望对方的自大没有把它读懂。还保有余地的人,是不可能取胜的。

格林德沃从容地微笑,脸上开始出现他本来的轮廓,是冰冷的瓷娃娃刻上撒旦的模样,好像人类的一切情感都对他毫无伤害。

他们在街的角落僵持,互相试探,不敢轻举妄动,在往来的行人眼中,也不过是情人躲在雨伞后依偎温存。

“是你牵着我走的……你忘了…我的口号…我的理想…我的另一半…”

格林德沃的声音伏在他耳畔,迷幻又游离,像梅菲斯特的约定悠长又蛮横地缠绕着他,要勒到窒息。邓布利多感到从内心深处升腾而起的恐惧,过去这么多年,他看着眼前的人被雨水打湿的额发和大衣,竟觉得对于这个人来说,雨和血淋在他身上,都是优美的。

他为自己有这样的念头而恐惧。

“我觉得你应该要给我演奏欢乐颂。”恶魔说。


“你失败的那天。”

我成功的那天。


“你就自由了。”

邓布利多察觉到手背上的温度骤然消失了,格林德沃的笑容和话语随风飘散,只留下空洞混着冷雨砸在他身上。

他沉重地闭上了眼睛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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格林德沃走出戈德里克山谷的那天,太阳从地平面下升上来。金色的光芒像火一样燃烧整个山谷,要把这冷雨,这荒唐的世界,还有他的爱情燃烧殆尽。

他的生命是一条直线,没有迂回和回头。

回过头,也不过是一场浮光掠影的老旧电影。

格林德沃这辈子做什么都是一心一意,也许在某种程度上应该要被称赞长情之人。始终如一地投入同一个事业,同一个信仰,同一个人。

这是所谓的宿命吗?哼,他笑了。

他要一条路走到黑,似一场疯狂至极的朝圣。管他南墙在哪里,即使他碰到南墙,也要撞到头破血流,走到那燃烧的地球尽头。

他不回头。



END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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